等医生帮助余忱星的情况稳定下来,池不渝发现崔栖烬的手出了很多很多汗。
她愣住。
再去看崔栖烬的脸,发现崔栖烬几乎没露出什么慌张的表情。甚至还能在池不渝看过去之后,轻轻拍拍她的手,安慰她说,
“没事的。她不是第一次这样,会治好的。”
池不渝不知道崔栖烬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。她抿紧唇,平复下来,把自己的手很强硬地插进崔栖烬的手指缝隙,和她十指相扣,握住她不愿意被人发现的慌张、恐惧和不安。
然后用另一只手拍拍她们两个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。
崔栖烬对池不渝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惊讶,但到底也没想要反抗,或者谢谢。
只是沉默。
她沉默地看一眼池不渝,又去看余忱星——
余忱星被许多来来去去的白大褂围在病床中间,各种她听不懂的术语在这间病房出现,像很多个飘在空中的外星符号。
她在一堆外星符号和白大褂的缝隙中间看到余忱星此刻的模样,呼吸急促而苍白,像一个要破不破的风箱。
她紧紧地盯着这样的余忱星。
不止一次。
她一个人坐在这里,坐在很多家医院的病房,坐在离余忱星不到五米远的地方,眼睁睁地看着余忱星一次又一次地被救回来。
余忱星尤其厌恶在这种时候崔禾和余宏东的出现。
于是就只有崔栖烬一个人。
而现在,她的手心里握着另外一只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会在这种时候接着她。
崔栖烬呼出一口气,觉得自己整个呼吸气道好像也只变成了一条线。
紧接着。
软软的,热热的手心,摘下她的眼镜,盖在了她的眼睛上。病房仍旧繁杂,池不渝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出现,
“不怕。”
她张了张唇,没能发得出来声音。
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强装镇定的小孩子,强逼自己目睹着比她更小的一个生命,在稀薄的氧气里挣扎。
她就是在这些事情中长大。
崔栖烬很茫然地眨一下眼,眼睫毛不小心刮到池不渝的手心。又听到池不渝很笃定地说,
“不敢看我们就不看。”
“不要担心。”大概是怕她在无助中害怕,在这之后池不渝又尤其坚定地补一句,